第 3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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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2 章
因為遲晚的生日正趕上比賽，所以一直沒找到機會慶祝，直到比賽結束，隨隊眾人才來得及買來蛋糕，點了蠟燭，讓遲晚許了個願。
要換做以前，遲晚的願望無非就是比賽順利，家人健康之類的。而今年，她認真地想了想。
她閉上眼，雙手交叉握拳，在心裏鄭重許願：願我愛的人都能平安。
這是她最大的願望了。
世界杯結束的第二天，遲晚一行人又立即趕赴K國，與其他參加比賽的蘇靜彤等人會合，一起參加接下來的公開賽。
與此同時，洛寧也忙了起來。
雜志社的約稿還沒搞定，他又改了兩遍，那個新來的社長還是不滿意，最近又到了交稿時間，所以他這一次連比賽直播都沒時間看，只能抽空刷一□□育新聞。
花店逐漸走上正軌，店員們摸清了門路，再加上林泉經常會過去，也不用他時時刻刻盯在那裏，於是洛寧就專心忙手裏的工作。
直到有一天，洛寧收到林泉的通知，說店裏來了一個他的包裹。
洛寧不解，誰給他寄包裹會寄到花店？
他抽時間把包裹拿了回來，打開之後，首先看到的就是防震泡沫，放了好幾層，包裝的嚴嚴實實，嚴實到連具體是什麽物品都看不清。
直到把防震泡沫清理出來一部分，他才看到泡沫包裹裏是一個田園風格的擺件盤子，不光做工精美，還有一種異域風情，很符合他的審美。
除了盤子，還有一張明信片。洛寧認得出她的筆跡，她說這是她在D國的街頭看到的，不知道為什麽，看到這個的一瞬間，就覺得他會喜歡。
洛寧想都沒想就把它擺進了書房。
其實這樣的裝飾盤子放在客廳最好，可是他卻把它放進了書房，放在他平日裏工作完了，一擡頭就能看到的地方。
……
秋日晝短，葉落無聲，瑰麗絢爛的朝霞如同畫家手中的畫筆，在淺淡的天空塗上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等洛寧忙完，遲晚早就結束了比賽回國，就連國內的乒超聯賽都已經開始了好久。
這一次的k國公開賽，問鼎冠軍的是遲晚的隊友蘇靜彤，而遲晚則是拿到了亞軍。洛寧瀏覽了一下新聞，大部分都是比較客觀的分析了比賽過程，沒有什麽不好的言論，直到他看到了一篇點擊率比較高，關於單打世界杯的報道。
“遲晚十四歲打入國家一隊，如今已經憑借實力成為了隊內主力。但是，遲晚雖然公開賽成績不錯，但這些年來，與隊友沈蔓等人相比，她的大賽冠軍只有一個世界杯傍身。而昨天在七局四勝的比賽裏，手握三局領先優勢的遲晚，竟然險些被對手翻盤，這樣的競技狀態不免讓人擔憂，這一個奧運周期她的競爭力……”
洛寧氣得‘砰’的一下關了網頁。
贏了還不夠，還得大比分贏下來，贏得漂亮，贏得輕松，得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才可以。似乎在這些人眼裏，這些對手就好像沒有訓練過，上場就是為了送人頭的。
這篇報道是好幾天以前的了，洛寧如果現在再去評論什麽，反而是幫這些人增加熱度。
他沒再理會那些，走到窗邊透了口氣。
街邊樹葉仿佛頃刻間變得枯黃，隨風紛揚而落，唯有遠處兩株楓樹染了赤色。
他看著遠處的紅色，想起遲晚昨天發的那條朋友圈。
遲晚配圖是一片火紅的楓葉。
她說：楓葉紅了。
那一刻，埋案許久的洛寧才恍然意識到，原來已經是深秋了。
而距離兩人上次見面，已經過去很久了。
***
遲晚躺在床上休息時，拿起手機隨手刷了下朋友圈。
彈出的第一條消息是湯劭宇的，這哥們最近不知道抽哪門子風，一個勁在朋友圈更新乒乓相關的基本科普。遲晚覺得奇怪，他們這些人的朋友圈都是隊友，這些比賽規則和技術動作從小就知道了，他沒事發這個做什麽？
有人在他朋友圈評論：宇哥你是準備轉行做老師嗎？
湯劭宇遲遲沒有回覆。
遲晚好奇歸好奇，卻沒有打探的意思，繼續刷她的朋友圈。
過了一會，沈蔓更新了一條朋友圈，配圖是一張一看就知道是從網上找得烤肉照片，叫著明天打完比賽了一起去約飯。
遲晚繼續刷，沒一會又刷到蘇靜彤的一條更新，這次的配圖是她最近看得動漫，具體內容遲晚看不懂，但看圖大概是兩個男人，是蘇靜彤喜歡的類型。
……
所以，那個人還沒忙完麽？連條朋友圈都不更新。
想看看他最近的狀態都看不到……遲晚在心裏嘆了口氣，隱隱有些失落。
可是還沒等她退出朋友圈的頁面，最上方忽然彈出一條更新提示，這次是洛寧的頭像。
終於等到要等的人，遲晚滿心歡喜地打開，然後就看到洛寧說：明日采風去！
配圖是一張攝像機。
所以，這是有空了？忙完了？
遲晚回覆他：【記得多拍點照片。】
她還在打聯賽，出去玩這種事暫且與她無緣。遲晚以前對這種事不甚在意，哪怕放假也不知道去哪裏玩，而現在看到他說要去采風，她竟然有了一種期待。
好像他記錄下來的風景，比她親眼去看還要好。
洛寧秒回：【收到任務，保證完成！】
遲晚笑了笑，放下手機踏實休息了。
第二天的聯賽在下午四點開始，遲晚所在的俱樂部作為主場在s市迎戰沈蔓所帶領的隊伍。
乒超聯賽是國內乒乓球俱樂部之間的比賽，賽季長，賽程密，前期平均是三天一賽，自從賽事開始，遲晚就開始奔波於各地機場，趕赴賽場。
雖然辛苦，但從精神方面來說，不用參加國際賽事和公開賽，不用擔心外戰輸贏，對手都是自己人，對於這些運動員來講，乒超聯賽反倒成了能讓她們最放松的比賽。
不過，說輕松也只是說說。畢竟對她們而言，是比賽就要認真對待。
洛寧照例買了位置最好的票，票價比他想象的還要便宜，等入場一看觀眾席，即便有心理準備，但多少還是震驚了一下。
倒不是因為人多，而是因為人太少，偌大的看臺稀稀疏疏加起來似乎才二十幾個觀眾。
洛寧在心底嘆息一聲，看來奧運會的熱度已經過得差不多了，哪怕有沈蔓參與，上座率依然不容樂觀。
然而，正是因為人少，洛寧抱著一臺攝像機坐在最前排，實在是引人註目。
有的人看他長相，再看他手裏的設備，猜測他是不是電視臺新來的體育記者，但是看他沒掛工作牌，這個猜測似乎又不成立。
直到——運動員入場。
遲晚穿著俱樂部統一發的淺粉色隊服，走在隊伍最前面。
許久沒見，她看起來瘦了很多，隊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肥大，頭發也長了不少，但應該是沒時間去打理，劉海已經快遮到眼睛了。
洛寧關了閃光燈，舉起相機，對著遲晚所在的方向按下了快門鍵。
就好像有預感一般，遲晚下意識擡眼看向了觀眾席。
看臺上的人本就不多，更何況洛寧的模樣放在哪裏都是最出眾的，遲晚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舉著攝像機的人。
他坐在最前排，這次遲晚站得位置離得前排比較近，雖然他被攝影機擋了半張臉，但遲晚仍舊一下就把他認了出來。
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，洛寧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遲晚也笑了，昨天看到他說要去采風，她心裏其實多多少少是有些小失落的。她以為他空下來第一件事就是來看她比賽的，結果沒想到……
騙子！遲晚在心裏嗔怪，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止不住笑，不管身邊是不是有人看著，擡手對著洛寧輕輕揮了揮。
沈蔓率領的客隊正在入場，她一進來就看到遲晚的動作，略微狐疑地往觀眾席上看了一眼。
然後，她就看到了那個之前見過的、叫洛寧的設計師，正在看臺上，趴在欄桿上笑。
……
破案了，這股戀愛的酸臭味是從這倆人身上散發出來的。
身邊的隊友和看臺上零星的球迷後知後覺地看向看臺，而洛寧此時又端起了攝像機，看起來似乎沒什麽不對的。
遲晚身後的蘇靜彤有些近視，瞇著眼看了一圈，沒發現什麽異常，於是湊到她身邊問：“你看啥呢？”
蘇靜彤原本跟遲晚不是一個俱樂部的，但今年掛牌交流到了這裏，作為二單出戰今天的比賽。
遲晚笑了一下，輕聲說：“看到我家站子了。”
站子？蘇靜彤一楞。
隨後，一聲哨響，遲晚收回思緒，脫下外套，開始準備比賽。
主場作戰，遲晚打一單的位置，排在第一場和第四場，而沈蔓作為對手的一單，則是排在了第二場和第四場。
聯賽的規則與團體賽賽制一樣，都是五局三勝制。
與遲晚對上手的是對方的二單，雖然同為國家隊隊員，但由於剛進國家隊不久，不管是經驗還是實力方面，都不是遲晚的對手。
遲晚分別以11：8，11：6，11：5的比分拿下了三局，給隊伍拿下一分。
比賽結束後，遲晚回到場邊依照慣例跟隊友一一擊掌，而與最後一名隊友掌心相對之後，遲晚擡眼看向觀眾席，對看臺上那個人笑了下，伸出兩根手指，對著他彎了彎。
雖然看臺上的人不多，但她隊友和俱樂部的教練還在，而親眼看到她做這個手勢的那個瞬間，洛寧竟然莫名覺得耳根發熱，
他笑著舉起相機，將這一瞬間定格。
隨後，蘇靜彤熱身完畢，上場對陣沈蔓。
沈蔓因為腳傷還沒徹底恢覆，不敢跑動太大，所以哪怕在技術方面用盡了辦法，仍舊以2：3的成績負於蘇靜彤。
而接下來的第三場，可能因為再不拼比賽就要結束了，沈蔓那邊派出的小將一上來就敢打敢拼，生生把第三場的比賽拖進了決勝局。
乒超聯賽的決勝局是搶七大戰，而不是以往的十一分制，這給比賽帶來了更多的不確定因素，同時也更加驚險刺激。
但球迷們期待的雙方一單的最終對決還是沒有上演，遲晚所在的俱樂部以3：0的比分主場擊敗了對手。
比賽結束後，有幾位球迷舍不得走，跑來圍著沈蔓要簽名。盡管現在國乒熱度低迷，但能在這時候來看比賽的一定算得上鐵桿球迷了，要簽名實屬正常，沈蔓拿著筆耐心地一一滿足。
等簽完名，一擡頭，遲晚已經不見了。
***
遲晚跟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，讓洛寧在選手專用的通道等她。
通道的光線有點暗，遲晚一走進來，就看到一道高瘦挺立的背影，背著一個黑色雙肩包，看來是用來放攝像機的。
遲晚從他身後拍拍他的肩，又故意繞到他身前，洛寧轉了半圈才發現她，然後展露出一個深刻地笑。
哪怕是見過很多回他的笑容，遲晚仍舊被眼前的這個笑晃了眼，在略微有些昏暗的通道裏，她意識到，原來真的有人一笑起來，天都亮了。
“不是說去采風嗎？怎麽跑這裏來了。”遲晚笑問。
『是來采風呀。』洛寧比著手語，又用手指對遲晚比了個拍攝的動作。
他刻意把手語的速度放慢：『我已經拍到了最想要的風景。』
仿佛是嫌遲晚的臉還不夠紅，他想了想，骨節分明的指節上下翻飛：『如你吩咐，我多拍了幾張照，任務順利完成。』
說完，他雙指並攏，在額角斜斜一點，比了個酷似敬禮的姿勢。
遲晚眨眨眼，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。
她開始慶幸通道的光線比較暗，她感覺自己臉頰上的溫度正在直線飆升。
遲晚心想：我哪知道你說得的拍風景是拍我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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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閉上眼，雙手交叉握拳，在心裏鄭重許願：願我愛的人都能平安。
這是她最大的願望了。
世界杯結束的第二天，遲晚一行人又立即趕赴K國，與其他參加比賽的蘇靜彤等人會合，一起參加接下來的公開賽。
與此同時，洛寧也忙了起來。
雜志社的約稿還沒搞定，他又改了兩遍，那個新來的社長還是不滿意，最近又到了交稿時間，所以他這一次連比賽直播都沒時間看，只能抽空刷一□□育新聞。
花店逐漸走上正軌，店員們摸清了門路，再加上林泉經常會過去，也不用他時時刻刻盯在那裏，於是洛寧就專心忙手裏的工作。
直到有一天，洛寧收到林泉的通知，說店裏來了一個他的包裹。
洛寧不解，誰給他寄包裹會寄到花店？
他抽時間把包裹拿了回來，打開之後，首先看到的就是防震泡沫，放了好幾層，包裝的嚴嚴實實，嚴實到連具體是什麽物品都看不清。
直到把防震泡沫清理出來一部分，他才看到泡沫包裹裏是一個田園風格的擺件盤子，不光做工精美，還有一種異域風情，很符合他的審美。
除了盤子，還有一張明信片。洛寧認得出她的筆跡，她說這是她在D國的街頭看到的，不知道為什麽，看到這個的一瞬間，就覺得他會喜歡。
洛寧想都沒想就把它擺進了書房。
其實這樣的裝飾盤子放在客廳最好，可是他卻把它放進了書房，放在他平日裏工作完了，一擡頭就能看到的地方。
……
秋日晝短，葉落無聲，瑰麗絢爛的朝霞如同畫家手中的畫筆，在淺淡的天空塗上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等洛寧忙完，遲晚早就結束了比賽回國，就連國內的乒超聯賽都已經開始了好久。
這一次的k國公開賽，問鼎冠軍的是遲晚的隊友蘇靜彤，而遲晚則是拿到了亞軍。洛寧瀏覽了一下新聞，大部分都是比較客觀的分析了比賽過程，沒有什麽不好的言論，直到他看到了一篇點擊率比較高，關於單打世界杯的報道。
“遲晚十四歲打入國家一隊，如今已經憑借實力成為了隊內主力。但是，遲晚雖然公開賽成績不錯，但這些年來，與隊友沈蔓等人相比，她的大賽冠軍只有一個世界杯傍身。而昨天在七局四勝的比賽裏，手握三局領先優勢的遲晚，竟然險些被對手翻盤，這樣的競技狀態不免讓人擔憂，這一個奧運周期她的競爭力……”
洛寧氣得‘砰’的一下關了網頁。
贏了還不夠，還得大比分贏下來，贏得漂亮，贏得輕松，得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才可以。似乎在這些人眼裏，這些對手就好像沒有訓練過，上場就是為了送人頭的。
這篇報道是好幾天以前的了，洛寧如果現在再去評論什麽，反而是幫這些人增加熱度。
他沒再理會那些，走到窗邊透了口氣。
街邊樹葉仿佛頃刻間變得枯黃，隨風紛揚而落，唯有遠處兩株楓樹染了赤色。
他看著遠處的紅色，想起遲晚昨天發的那條朋友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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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說：楓葉紅了。
那一刻，埋案許久的洛寧才恍然意識到，原來已經是深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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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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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晚繼續刷，沒一會又刷到蘇靜彤的一條更新，這次的配圖是她最近看得動漫，具體內容遲晚看不懂，但看圖大概是兩個男人，是蘇靜彤喜歡的類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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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這是有空了？忙完了？
遲晚回覆他：【記得多拍點照片。】
她還在打聯賽，出去玩這種事暫且與她無緣。遲晚以前對這種事不甚在意，哪怕放假也不知道去哪裏玩，而現在看到他說要去采風，她竟然有了一種期待。
好像他記錄下來的風景，比她親眼去看還要好。
洛寧秒回：【收到任務，保證完成！】
遲晚笑了笑，放下手機踏實休息了。
第二天的聯賽在下午四點開始，遲晚所在的俱樂部作為主場在s市迎戰沈蔓所帶領的隊伍。
乒超聯賽是國內乒乓球俱樂部之間的比賽，賽季長，賽程密，前期平均是三天一賽，自從賽事開始，遲晚就開始奔波於各地機場，趕赴賽場。
雖然辛苦，但從精神方面來說，不用參加國際賽事和公開賽，不用擔心外戰輸贏，對手都是自己人，對於這些運動員來講，乒超聯賽反倒成了能讓她們最放松的比賽。
不過，說輕松也只是說說。畢竟對她們而言，是比賽就要認真對待。
洛寧照例買了位置最好的票，票價比他想象的還要便宜，等入場一看觀眾席，即便有心理準備，但多少還是震驚了一下。
倒不是因為人多，而是因為人太少，偌大的看臺稀稀疏疏加起來似乎才二十幾個觀眾。
洛寧在心底嘆息一聲，看來奧運會的熱度已經過得差不多了，哪怕有沈蔓參與，上座率依然不容樂觀。
然而，正是因為人少，洛寧抱著一臺攝像機坐在最前排，實在是引人註目。
有的人看他長相，再看他手裏的設備，猜測他是不是電視臺新來的體育記者，但是看他沒掛工作牌，這個猜測似乎又不成立。
直到——運動員入場。
遲晚穿著俱樂部統一發的淺粉色隊服，走在隊伍最前面。
許久沒見，她看起來瘦了很多，隊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肥大，頭發也長了不少，但應該是沒時間去打理，劉海已經快遮到眼睛了。
洛寧關了閃光燈，舉起相機，對著遲晚所在的方向按下了快門鍵。
就好像有預感一般，遲晚下意識擡眼看向了觀眾席。
看臺上的人本就不多，更何況洛寧的模樣放在哪裏都是最出眾的，遲晚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舉著攝像機的人。
他坐在最前排，這次遲晚站得位置離得前排比較近，雖然他被攝影機擋了半張臉，但遲晚仍舊一下就把他認了出來。
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，洛寧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遲晚也笑了，昨天看到他說要去采風，她心裏其實多多少少是有些小失落的。她以為他空下來第一件事就是來看她比賽的，結果沒想到……
騙子！遲晚在心裏嗔怪，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止不住笑，不管身邊是不是有人看著，擡手對著洛寧輕輕揮了揮。
沈蔓率領的客隊正在入場，她一進來就看到遲晚的動作，略微狐疑地往觀眾席上看了一眼。
然後，她就看到了那個之前見過的、叫洛寧的設計師，正在看臺上，趴在欄桿上笑。
……
破案了，這股戀愛的酸臭味是從這倆人身上散發出來的。
身邊的隊友和看臺上零星的球迷後知後覺地看向看臺，而洛寧此時又端起了攝像機，看起來似乎沒什麽不對的。
遲晚身後的蘇靜彤有些近視，瞇著眼看了一圈，沒發現什麽異常，於是湊到她身邊問：“你看啥呢？”
蘇靜彤原本跟遲晚不是一個俱樂部的，但今年掛牌交流到了這裏，作為二單出戰今天的比賽。
遲晚笑了一下，輕聲說：“看到我家站子了。”
站子？蘇靜彤一楞。
隨後，一聲哨響，遲晚收回思緒，脫下外套，開始準備比賽。
主場作戰，遲晚打一單的位置，排在第一場和第四場，而沈蔓作為對手的一單，則是排在了第二場和第四場。
聯賽的規則與團體賽賽制一樣，都是五局三勝制。
與遲晚對上手的是對方的二單，雖然同為國家隊隊員，但由於剛進國家隊不久，不管是經驗還是實力方面，都不是遲晚的對手。
遲晚分別以11：8，11：6，11：5的比分拿下了三局，給隊伍拿下一分。
比賽結束後，遲晚回到場邊依照慣例跟隊友一一擊掌，而與最後一名隊友掌心相對之後，遲晚擡眼看向觀眾席，對看臺上那個人笑了下，伸出兩根手指，對著他彎了彎。
雖然看臺上的人不多，但她隊友和俱樂部的教練還在，而親眼看到她做這個手勢的那個瞬間，洛寧竟然莫名覺得耳根發熱，
他笑著舉起相機，將這一瞬間定格。
隨後，蘇靜彤熱身完畢，上場對陣沈蔓。
沈蔓因為腳傷還沒徹底恢覆，不敢跑動太大，所以哪怕在技術方面用盡了辦法，仍舊以2：3的成績負於蘇靜彤。
而接下來的第三場，可能因為再不拼比賽就要結束了，沈蔓那邊派出的小將一上來就敢打敢拼，生生把第三場的比賽拖進了決勝局。
乒超聯賽的決勝局是搶七大戰，而不是以往的十一分制，這給比賽帶來了更多的不確定因素，同時也更加驚險刺激。
但球迷們期待的雙方一單的最終對決還是沒有上演，遲晚所在的俱樂部以3：0的比分主場擊敗了對手。
比賽結束後，有幾位球迷舍不得走，跑來圍著沈蔓要簽名。盡管現在國乒熱度低迷，但能在這時候來看比賽的一定算得上鐵桿球迷了，要簽名實屬正常，沈蔓拿著筆耐心地一一滿足。
等簽完名，一擡頭，遲晚已經不見了。
***
遲晚跟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，讓洛寧在選手專用的通道等她。
通道的光線有點暗，遲晚一走進來，就看到一道高瘦挺立的背影，背著一個黑色雙肩包，看來是用來放攝像機的。
遲晚從他身後拍拍他的肩，又故意繞到他身前，洛寧轉了半圈才發現她，然後展露出一個深刻地笑。
哪怕是見過很多回他的笑容，遲晚仍舊被眼前的這個笑晃了眼，在略微有些昏暗的通道裏，她意識到，原來真的有人一笑起來，天都亮了。
“不是說去采風嗎？怎麽跑這裏來了。”遲晚笑問。
『是來采風呀。』洛寧比著手語，又用手指對遲晚比了個拍攝的動作。
他刻意把手語的速度放慢：『我已經拍到了最想要的風景。』
仿佛是嫌遲晚的臉還不夠紅，他想了想，骨節分明的指節上下翻飛：『如你吩咐，我多拍了幾張照，任務順利完成。』
說完，他雙指並攏，在額角斜斜一點，比了個酷似敬禮的姿勢。
遲晚眨眨眼，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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